薛汀兰:“不过是问了一句,怎就惦记了。”

    她一个待嫁的闺阁女子,被他认作惦记一个外男,实在有些不好听。

    薛汀兰道:“王爷还说我坏您的名声,如今您说我惦记您的手下,是要坏我的名声吗?”

    “不说这个。”李衡看向金菊花绘边的白瓷盘,一刀刀割出的整条鲈鱼,雪白鲜嫩的鱼肉翻出,引人生津,他半命令的语气:“本王要吃鱼,挑刺。”

    他觉得他的名声重要,那她的呢?他如此随意对待,说出的话不负责。

    薛汀兰深吸一口气,又呼出来,肩膀一耸一低,忍着心里的沉闷,拿起公筷夹起鱼肉,放在青花瓷骨碟,鲈鱼的肉质鲜嫩,几乎无刺,她装模作样仔细挑刺。

    见她顺从乖巧地模样,李衡心里很是享受,饭桌下的衣袍翻开,双腿交叠,姿态慵懒,“薛远要你远离我,恐怕是以为我会迁怒你,倒也不必如此,我与他的仇恨只在于他,不关你的事。”

    他吃着她挑过刺的鱼肉,撇了撇下颌,示意她倒酒。

    门外有敲门声,杨端和沈聘进入雅间。

    叩见王爷后,杨端看向薛汀兰:“薛姑娘,你要找的友人不在悦来楼,被陈侯爷带走了。”

    “陈侯爷的侍卫带话,让薛姑娘不必等,若是有空,自会寻你。”

    这是楚扇谷交代的话,薛汀兰听到陈侯爷带走楚扇谷的焦急顿时消失。

    这次告辞,李衡放了她离去。薛汀兰用帕子擦了擦手,戴好披帛,起身离开。

    李衡到底想要什么?他说不恨她,那就不会迁怒她,戏弄她。如果说他对她有意,也看不出来。他的态度实在是难以琢磨。

    到了外面,见到陆羽和新月。新月终于把姑娘盼出来:“姑娘,若是国公爷和林姨娘知道你又见了端王爷,又要挨打了。”

    薛汀兰扶着扶手往楼下走:“你会说吗?”

    新月摇摇头,“奴婢是姑娘的人,自然和姑娘是一边的,不过……”她看了看陆羽。陆羽是国公爷放在姑娘身边,负责保护姑娘。他可是国公爷的人,听命国公爷。

    薛汀兰目光转到陆羽身上,见他一身黑色锦衣,身形挺拔,娃娃脸上神色冷峻,看着比以往深沉不少。

    陆羽:“先不管我说与不说,我就问一句,薛汀兰,你想干什么?”

    薛汀兰:“陆羽,我知道你也不希望我和他有来往,可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你也看到了,方才是他强迫我过去,我总不能违抗。”

    “你是不能违抗,可是你没想违抗吧。”

    “我会尽量不让自己吃亏。”她知道她不应该如此,她应该听她父亲和姨娘的话。可是,前世她也是听父亲和姨娘的话,不还是活得不顺意吗?

    “这不是吃亏的问题。”陆羽叹了一声,“算了,你在家看着办吧。”说完后,他转开头,一副不想与她交谈的模样。

    待薛汀兰离开,杨端和沈聘出去雅间。周域进来,他身穿黑色侍卫服,却不是侍卫,他是李衡的密阁十八人中的其中一人。负责消息的收集与传递。

    周域:“王爷,陈佑确实与乌金国并无往来。陈佑当日要芙蓉楼楼主在宴席间,向您献上一位美人,原是另外一人,那人摔伤了腿,芙蓉楼楼主临时改了主意,把出现在宴席的人,换为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