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一句话区分王震球和王也的性格呢?

    就比如同为姓王这个事儿吧,搁人家王也身上,小道长会放下手里正做着的事儿抬头笑起来,道一句五百年前咱们还是本家呢,然后默默对你多照顾几分。王震球就不一样了,他十年前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消息说她现在正蜗居在珠海,立马就跟牛皮糖一样单方面黏住她,有一天在例行的精神迫害中突然提到这事,然后笑眯眯说,嘻嘻,叫爸爸。

    王仙回以他的表情是那段时间她除了颓丧以外,第一次比较情绪化的状态,所以真的很难说,球儿到底是想帮她尽快走出人生低谷呢,还是纯粹想使个坏。

    她靠着白色的窗台石消化他给出的信息,另一只手遮住眼睛,王震球嗤笑道:“你至于吗?不就一个八奇技?”

    被捉到的那个黑皮蓝头发,好像低配版诸葛青的人叫钟小龙,奉教主之命从贵州远道而来,表面上是在监视风后奇门,其实是想替王道长解决麻烦,尤其是那种,伪善之下还包藏祸心,叫王道长本人都辨识不清的家伙。

    “他们身上都有不少法器傍身,反正在我的药力达到之前,暂时就只问出来这么多咯。”

    王震球让仅剩的如花去卫生间把那货带出来,钟小龙一看见他俩就气哼了一声,好像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一样。

    王仙笑了笑,觉得对方不识好歹的模样有些眼熟,仔细想想,她小时候刚上龙虎山被教做人之前,就是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由此看出,哪怕有法器傍身的钟小龙对上泼猴似的王震球,也根本输得不冤。

    王仙走过去用鞋尖碰碰钟小龙手腕上的小金镯,看了半天,感觉也就这个东西有点异样。结果钟小龙果然愤怒地瞪眼,像只大毛毛虫来回挣扎还试图用脑袋撞她的腿。

    这不就相当于告诉别人法器所在了吗?

    “不能拿掉它吗?”她收回脚,拿掉之后也更好对付吧?

    “我试过了,不行。应该是个高级货。”

    “毕竟是神机百炼啊。”王仙感慨。

    王震球翻个身挪到床尾,看女孩原本拧住的眉渐渐舒展,心里也能大概猜出她在想什么,他手托腮,小腿来回踢踏着,试图邀功:“怎么样,我一来就替你找出了一个大麻烦,很不错吧。”

    王仙分出一个眼神给他,“是得感谢您,但您能不能告诉我,这人既然一直监视我呢,您是怎么发现得他?以及,你明明早就到北京了,为什么昨天才告诉我呀?”

    王仙目光谴责地看向他——她还不能懂球儿吗?肯定是球儿早就到了,为了报复她没跟他吱声就一个人跑回北京的事,埋伏在她周围准备恶作剧,结果误打误撞抓住了这货,至于为什么现在才联系,肯定是他想知道的都清楚了,这才联系的她。

    四目相对,绯红眼眸毫无愧疚,她这几天眼看着楚岚王也为了这些乱七八糟熬得眼底乌青,而这个西南混球儿裸露在光下的皮肤都跟牛乳似的,典型的小日子过得相当不错。

    叹了口气,“算啦,好歹你也帮我了,下不为例啊。”真是同人不同命。

    王震球眨巴着眼,心想仙仙怎么还那么傻,她都说过多少个下不为例了自己还不清楚吗?

    也幸好王仙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否则大概会被气死。

    青年眉眼弯弯,看起来好乖,“好嘛。”结果王仙反而狐疑地打量了他一下。

    她把钟小龙嘴里的抹布揪出来,好声好气,“现在这么个情况,你也别不识好歹,我虽然是个体面人物,但你既然受命监视起我了,也该清楚我的身份。”

    普通人王仙是个不努力就只能回家继承古董店的小布尔维克,而异人王仙就了不得了,她拇指上的扳指闪过温润的色泽,王震球眼神从那上瞟过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立即就笑了。

    王仙背对着他没有看见,眼下还是不疾不徐地威胁着,甚至弯起嘴角冲钟小龙笑一笑,“你应该庆幸,我现在这么和善,是因为听说你监视我竟是为了保护王道长,而王道长对我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人,所以我不会用特别极端的方法对付你,但你要知道,我也不可能就这么好心立即把你放了,你觉得对不对?”

    她的微笑如此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