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千采总算斩断了这一丝纠缠,心里松了口气,正准备找吴潇潇继续赶路。他向四周一望,这才发现人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该死!我只跟她聊了几句话,你就那么着急要甩掉我吗?

    秦冰觉得自己真是自找苦吃,她嘟囔着嘴,开始站在那里不说话了。本以为莫千采会察觉异样过来哄她几句,没想到他却突然要告辞了。

    莫千采冷冰冰地说:“娇俏年华不过如花载露,稍纵即逝。秦小姐,你我有缘无分。山高水长,还请另觅知音。”他的语气平静得很,好像连刚刚的客气都只是逢场作戏。

    “千采哥哥,你不要——”秦冰的眼里竟已有了泪花,说着就要上去抱他。

    莫千采一个迅疾旋身躲开了她的手,并指用力在她肩前戳下,看她伸出双手造型奇特地定在大街上,也没有丝毫动容,只是继续冷冰冰地说道:“得罪。”

    秦冰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拉上白马走了,头都没有回地出了城门。原来他是这样的人,我究竟还是太天真!不过这些都没有关系,莫千采,我迟早会把你抓回来的。

    莫千采出城之后,一路骑马奔驰,还好地形渐渐平缓,没有什么阻挡,终于在淇河畔的一个驿站截住了吴潇潇。

    计划败露的吴潇潇坐在她的小棕马上,看着眼前得意洋洋的莫千采,那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公子对我如此穷追不舍,该不会是有别的什么心思吧?”

    莫千采就知道她还是不放心自己:“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姑娘的疑心病未免也太重了吧?”

    赶也赶不走,打也打不过,吴潇潇拿莫千采没办法,只好任他在后面跟着:“别让我看见你就行。”

    两个人到小镇上把马卖出去,换些银两雇了一艘小船,顺淇河往益城顺流而去,大概一天一夜便可到达。

    当天夜里,莫千采正躺在船舱里睡觉,他太累了,睡得跟头猪似的。吴潇潇却坐在船尾,根本睡不着。她看着小船随波逐流,看似飘飘荡荡,无忧无虑,实则身不由己,连方向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就觉得人活着本就虚无缥缈,流逝的只有时间,没有生命。

    再抬头看看满天的繁星,小时候它们总喜欢对着我眨眼睛,如今也已暗淡,了无生气,仿佛生来就是为照亮别人,而忘了自己与生俱来的璀璨。

    湖面上来来往往的船只,吴潇潇左右看看,船舱里或睡或坐的人,他们是不是也像我一样急切地盼望着归家?家里有没有父母妻儿在祈祷一路平安,无灾无病?姐姐她……她怎么样了?她还能等到我吗?吴潇潇想着想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船舱里“睡着”的莫千采立即被这一声轻微的哀怨“惊醒”了。从小让他受尽折磨的父亲,最后被人暗杀,在他儿时便离家北上的母亲,至今杳无音讯。他在这世上举目无亲,多年来唯淇竹一点未了的心愿还算牵挂,才勉勉强强地苟活于世。而如今,他望着船尾吴潇潇瘦小而失落的背影,比任何人都了解她的脆弱,知道她在害怕的是什么。

    可他又能做什么呢?就连陪在她身边也是奢求来的,根本无济于事,或许我对她永远都只是一个不能相信的陌生人。也对,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又有什么资格期待她相信呢?可不知为何,我竟有种想要抛下一切,包括淇竹,去陪她做任何事情的冲动。

    背叛世界得来的快乐,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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