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流氓完全没想到这僻静破败的院子里面还有人住,往常他们可没少在这附近游荡,也一直没发现过,顿时就被吓软了,不由得松手。

    阮云安迷迷糊糊感觉到一直桎梏住他的力道松了,他便顺着粗糙的门板滑坐在地上,微微急促地喘着气,蜷缩了起来拼命抵制疼痛。

    男人低头看了衣衫不整的阮云安一眼,又抬起头看了看几个小混混,大约是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声音又冷了几分:“你们再不走,我要报警了,是想坐穿牢底么?”

    那三个小混混,原本还想胡诌几句蒙混过关,谁料男人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意图,L市对于□□法的完善程度很高,阮云安看起来又是未成年,没被发现还好,被发现其实是很严重的。

    双方僵持片刻,空气像拉紧的弓弦般凝滞住了。

    布莱恩恨恨的看了那男人一眼,转身往巷子外走去。黑熊裤子拉链已经拉开,箭在弦上,仍不甘心,往前走了两步,却见男人的眼神一下子锐利了起来,原本正疼的昏昏沉沉的阮云安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伸手就抱住了一旁男人的腿。

    男人脸上充满警告意味的神色僵硬了一瞬,但他没动,也没低头看,只是掏出手机冲他们晃了晃:“三。”

    “二。”

    黑熊只得停住了脚步,看着男人的表情像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伸出手指一边退后一边遥遥地冲他比划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阮云安犹自迷糊着,可能是感觉危险解除了,身体放松了一瞬,但后背肩胛骨处的疼痛霎时间更猛烈地席卷而来,他咬紧牙关,但还是泄出了一声小小的□□。

    男人似是终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蹲了下来,随着他的动作,阮云安的手更紧地抓住了他的裤腿,紧到指甲盖儿都变成了透明的白色,在他的裤腿上抓出了几条深深的褶皱。

    男人伸手抬起了阮云安小巧的下巴,只见他额前的刘海已经被冷汗打湿了,眼睛紧闭着,长而卷的睫毛不停的颤抖着,脸色苍白的要命。

    男人长眉一蹙,回头冲院子里厉声道:“苏哲,过来。”

    “哎!”一声拉得长长的回答随着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传来,一个眉眼艳丽的青年身姿摇曳,踏拉着拖鞋从主屋里出来刚走了几步,就见男人打横抱着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往屋里走。那男孩似乎是犯了什么病,疼的在他怀里蜷成一团,还时不时的抽搐一下。

    苏哲愣了一愣,就听男人头也不回的吩咐道:“把止痛片拿来,给刘医生打个电话。”

    苏哲转身去翻药箱,然后斜倚在卧室门口,把止疼药扔给床边坐着的男人:“林纾,他谁啊?”

    林纾没应声,修长的手指拆开药盒,抠出个小药片放在手心,扶起少年让他倚在自己臂弯里喂他吃下药片,又拿起旁边床头柜上的温开水送他服下,少年因疼痛而紧紧皱起的眉眼终于缓缓舒展开,脸上也泛起了些许血色,最后无意识地挣扎了几下,在低低的呜咽声中中昏厥般地沉沉睡去。

    苏哲看着林纾一系列的动作,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很识趣第没再重复刚才的疑问,转身继续去客厅里一边看电视一边等医生。

    两分钟后,林纾走出了卧室,坐到苏哲旁边。

    他什么也不打算说,但苏哲也猜出大概了。

    只是林纾明明可以叫个电话让人把他带走安顿,不知道为什么带了进来。

    林纾靠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伸长胳膊捞过茶几上的手机。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听筒那头是震耳欲聋的音乐。

    “你王叔说你失踪了。”林纾冷淡的声音透过电波传到听筒那头,男孩觉得自己一下子就清醒了,像冬天里被泼了一瓢冰水一样精神:“我去玩了啊,今天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