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蕊垂眸低首,跪在郁子游面前哭的惹人怜惜,一开口便呜咽着央求道:“公子别将奴婢送回去,若是回去了奴婢也只有一死了之了。”

    郁子游被她哭的没了脾气,本也不是他想将人送走的,如今这闹得叫什么事,倒像是他逼着红蕊去赴死一般。

    他烦躁的扒了扒头发,轻声安抚道:“小……二夫人不是那种恶人,我去同她交代清楚她必然不会为难与你。”

    红蕊抽泣道:“二夫人自然是有容人之度的,只是奴婢原本就是伺候公子的,若是连这样的差事也做不妥当,便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

    红蕊在他身边向来进退有度,从未做过一些得寸进尺的事,他当初也只是可怜她一个姑娘家在自己院子里做重活,做事又比明丰更细心这才把人调到身边来……

    她并无差错,他又怎能让她无辜受连累,郁子游心中不由自主的开始说服自己,说到底他对红蕊还是十分满意的,他伸手将红蕊扶起来,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先起来吧,此事容我再想想。”

    这事他没按着他二姐的意思来办,自然害怕撞上二姐又被追问,反正父亲这几日也不许他出门,他索性将自己关在房里。

    当然,他思来想去想出个自认为是折中的法子,将红蕊调到外间去伺候这样便也说的过去。

    红蕊自是十分不甘心,忍耐了这样许久才得到近身的机会,如今却又被调离开,她又怎么不明白郁子游这是什么意思。

    午后,趁着郁子游午睡时,她悄悄的跑到二夫人那里哭诉,沙哑着声音道:“夫人要替奴婢做主,那二小姐实在是欺负人明明公子是对奴婢动了心的,只要再给奴婢些时日......”

    陈氏大着肚子不方便起身,只叫身边的侍女将人扶起拉到自己面前,她拿出帕子在红蕊的脸上按了按:“啧啧,看看这张小脸,哭成这幅模样哪个男人能不心疼?”

    “夫人......”

    红蕊看不出陈氏的情绪,只紧张的绞着手里的帕子。

    陈氏端着正经夫人的款儿,挺着肚子坐的端正,眼里带着些许鼓励的意味同红蕊说道:“你这孩子聪明,可有些时候也总得些手段才行,咱们女人这一辈子不就是找个好郎君么?既然公子喜欢你,你可别错过公子的喜欢才是。”

    红蕊抬头看了陈氏一眼,立刻跪在地上叩头道:“请夫人给奴婢指条明路,奴婢来日当牛做马定当答谢夫人。”

    “看看这个实诚的好孩子,我呀不用你当牛做马,只要你记得今日这番心思便成,”说着,陈氏亲自将人扶起来,亲近的拍着红蕊的手背。

    红蕊没有说话,只觉得手心里一重,她便抬眼看向陈氏。

    陈氏看向她轻轻的挑了挑眉,一言不发,红蕊心中明白这是何意,咬了咬牙顿声道:“奴婢多谢夫人成全。”

    陈氏笑了笑,随后道:“记住这段时间就不要往我院子里来了,”她满眼温柔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说道:“你也不希望这些事情被旁人发现,日后若有什么需要我自然会打发人去找你。”

    郁子游午睡前说想吃茯苓饼,其实他心里更馋二姐做的姜果,只是不敢开口。

    明丰踩着时间去外面买了茯苓饼回来,还未进院就瞧见红蕊不知道打哪回来,神色匆匆。

    两人撞个正面,红蕊攥了攥手心同明丰点了点头后便紧着离开。

    明丰看见红蕊这幅模样不禁咂了咂嘴,这见天的红着眼睛,公子见了只怕要心软的。

    郁子游醒后,瞧见着桌上摆着的茯苓饼捻了一块放在嘴里,却又觉得没什么滋味,有些不爽的叹着气道:“将这些东撤下去吧,看见就不什么胃口。”

    他一面说着,一边又歪歪斜斜的靠在小榻上,像是没骨头似的吊儿郎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