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随着昱王一同坐在马车上,小心翼翼地问昱王:“殿下,我们明日什么时辰走?”

    “辰时一到,就离开。”

    那公公嗫嚅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内心的疑问:“殿下,我知道我不该问,但您这次来隽城来似乎没有找到何平卿。”

    “知道不该问还问。”

    黎景容神色不善地扫了他一眼,那公公意识到逾距,也老老实实闭了嘴。

    黎景容回想起了前几日和裴子阳在茶楼那场对话。

    “你为何一直隐瞒了何平卿已经过世的消息?”

    “既然殿下已经查到了,也不妨直说,何平卿是我师父,他去世前让我替他保密,我肯定遵守遗言,什么都不会说。”

    “你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如果我说是许姑娘前几日告诉我的,你又打算怎么办?”

    裴子阳轻嗤了一声:“红渠的为人我想比殿下了解些,你若是说她失言说出来我可能还会相信一些。不过,您若是说她特地告诉您,不觉得这也太假了。”

    黎景容苦笑了一声:“倒是显得我挑拨离间了。”

    “我师父去世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这么多年来也不乏人打听,不过很少有人愿意真正认真找。所以殿下如果有心要找,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看你说话的样子,看来你知道是谁泄露出来的。”

    裴子阳脸上的笑容也逐渐苦涩:“是师父当年喜欢过的青楼女子,你们给了她一大笔钱,她就说了。她说完之后,于心不安,还特地来找过我。”

    黎景容也没想到当初找到那老妇人的时候,那老妇人说的十分干脆,却没想到转头就告诉了裴子阳:“我还以为你不知道。”

    裴子阳抿了口面前的茶:“不过找我师父也不是殿下的真正目的不是吗?”

    黎景容目光沉沉,没有接下裴子阳的话。

    裴子阳仿佛在自说自话地说道:“谁都知道现在朝堂上因为要不要废太子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而昱王殿下您向来支持太子。您这次来隽城目的不就是为了拉拢隽城的富商,好为太子之后铺路。”

    黎景容轻笑了一声,他倒是没想到裴子阳这个看起来是局外人的人,却是看得最清楚。

    “我爹向来不会参与这种事情,所以他肯定拒绝了您,不过您肯定借由之前官府加税的事情向他施压。不过时机不巧,遇到了立城水患,因此我爹反过来以隽城商会帮忙解决了眼前的困境来作为赋税减免的交换条件。我想我应该没有说错。”

    黎景容转了转手里的杯子:“不过在细节上还是有点合不上的地方。”

    “细节方面自然不是我应该管的,我也知道殿下这次来并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

    “你说得没错,不过你这么说,我也很可惜没有和裴家达成交易,我也没想到裴家最置身事外的人却看得最通透。”

    裴子阳看了看茶杯里已经喝光的茶,眸色暗沉:“我是置身事外,可我身边的人总掺和在里面,我不能不管。”

    黎景容也听出了裴子阳这里说的身边的人也是别有所指,也没再多说。